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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底,好不容易工作接近結束,剩下來一些較不費心神也不那麼急迫的工作可以慢慢做,終於得以花點時間準備出走。

出走,離開台北,幾乎是我魂牽夢縈的渴望。前幾年一直被工作綁著,今年因為發生了些事,才終於可以過得像個所謂的soho,也就開始計畫我的出走。原本名列第一的地方是南投,但似乎沒有理想中想要的感覺(很難形容,看到南投那些提供換宿的地方心裡沒有悸動),再來看看宜蘭花蓮,也沒有強烈吸引我的誘因,再往下走竟來到我出生的台東縣,很奇怪的,感覺出來了。

以前我老覺得,台東有什麼好玩的?交通又那麼不方便,每年過年常常大塞車,原本半小時可到的溫泉區硬是塞了兩小時還到不了。海,不就是那樣嗎?有什麼好驚嘆的。然而,時時讓我想起的,竟也是那片海。那片在夏天和在冬天在晴天在陰雨天變換著色彩,時而陰鬱時而清朗,更曾經差點拉著我下去陪伴她的海,印像中那年還不到十歲。

都蘭,離我家大約一個半小時車程,曾經走馬看花(就是那個水往上流的地方)經過的小村落,雖然有高中同學住在那卻也不曾特別去過的地方,似乎在近幾年開始蛻變。在決定自我放逐到都蘭前,也曾經過一些掙扎,一個只離自己老家一個半小時車程的地方豈能稱得上放逐?是否有必要去一個明明自己就很熟的地方換宿?總之怎麼想都覺得去都蘭換宿是件很奇怪甚至彆扭的事,就好像某人說想流浪,結果只是從台北市搬家到新北市這麼奇怪。

最後我迷上了都蘭。(然而我並不想說明為什麼迷上她,也許對不相干的人來說她一點都不獨特,而我並不想說服別人她迷人的地方在哪裡,於我來說,那就好像我迷上了一本書或一部電影並大發議論說著它多麼棒,聽者卻對著我打呵欠,浪費彼此的時間是不?有興趣的人自會去了解。)

然後我連絡了民宿主人,希望能去打工換宿。

原本我以為我討厭旅行,大二時的旅行經驗讓我嚇壞了,整整一個月,在火車上,在不同的城市間,在相似或相異的豪華或簡陋旅館間,奔波;吃著相似的食物,跟同一群人,講一些言不及意的話,聽導遊介紹各個景點,相當空虛。自此我不再旅行。當然也有很美好的回憶,那些回憶,是留在腦海裡的青海草原,大戈壁沙漠,吐魯番那冰冷的融雪水和白雪皓皓的天山山脈,不是什麼大小雁塔,不是大相國寺,不是那些修整過的古墓或秦俑,也不是蘇州庭園。原來我討厭的是當個走馬看花的觀光客,我嚮往的旅行,是能長住,能尋訪,能觀察,能靜靜品味孤獨的旅行,住在小鎮裡小村落裡就很好。

流浪過後也許我會重拾熱情回到城市,只為下一次的流浪做準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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